第38章
“我知道那是我爸妈。”
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，季白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安慰牧霖。
牧霖下山一直心不在焉，走过一片比较深的草丛，牧霖一脚踩上去，脚下一空。
原来不是草，是被草遮住的一个深坑，牧霖整个人往前倾，眼瞅着就要掉下去了。
季白一把拉住牧霖胳膊，但他的身侧没有什么能让他抓的东西，季白跟牧霖一起掉了下去，手上只薅掉了一把青草。
坑并不太深，但也有一人高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偷猎的孙子挖的。
季白看到了边缘闪着亮的铁丝，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。
刺啦一声，紧接着季白感觉到小腿一阵刺痛，一股热流涌了出来。
“季白？你怎么了？”
“嘶……”季白疼得呲着牙，伸手去摸自己的腿，只摸了一手血，“操……真他妈的疼。”
牧霖扶着季白胳膊，从包里摸出手电筒，往身边一照，灯光一下子就照到了季白的腿，牧霖跟着倒吸一口气。
季白雨衣跟裤子已经被扎在坑里的铁丝划烂了，右腿小腿也被划开了很长一道口子，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淌，小腿上都是血，白球鞋也被染红了，看着触目惊心。
“你别动。”牧霖小心拖着季白脚，把他腿搭在自己腿上。
牧霖又脱了雨衣跟上衣，一开始因为动作有点急，几次雨衣都没脱下来，最后直接用力把雨衣撕了。
季白疼得直冒汗，额角起了青筋，张着嘴大口呼吸，同时借着手电筒的亮光，从头到尾仔细看了看牧霖，问：“你呢？你没事儿吧？”
“我没事儿，”牧霖小心握着季白脚踝，“你先忍着点，我给你包一下。”
季白点点头，撑着胳膊往后仰了仰，侧脸贴着牧霖肩膀。
只要牧霖没事儿就好，他已经重来了一回，不能什么都改变不了，上一辈子的事，绝对不能重演。
牧霖不知道季白心里想的，他把自己衣服撕成几条，先擦了擦季白腿上的血，看清外翻的伤口，呼吸一滞，捏着布条的手指发酸。
“没事儿，”季白下巴在牧霖肩膀上蹭了蹭，“你给我包，包完我们还得上去。”
牧霖用手里的布条小心给季白包好腿，最后又小心系了个结。
牧霖先在底下拖着季白，半举半抱着，季白先爬了上去，又把牧霖拉了上去。
牧霖背着季白下山，这回一步一步走得十分仔细，一点儿也不敢大意。
“疼吗？”牧霖走了几步问。
“还，行。”季白闭着眼趴在牧霖背上。
“抱歉，我刚刚有点走神，那条路我很熟了，我知道那边有个坑，刚刚草有点深，我没仔细看。”
“没事儿，”季白还闭着眼，“我自己能走，要不你放我下来吧。”
“快到了，我背着你，下山之后先送你去医院。”到了平缓一点的坡路，牧霖几乎是小跑着下去的。
最后季白腿上缝了十六针，打了破伤风，挂着吊水躺在病床上，看着病房窗框的眼神也有点涣散。倒不是因为失血过多，也不是因为疼的，就是想起来自己小腿上缝了那么多针，有点儿心堵。
季白躺了半天，终于叹了口气，换了个姿势，有气无力地开口：“完了，这回要留疤了。”
“没事儿，现在很多去疤的东西。”牧霖只穿了一个背心，来回走了一圈，最后给他倒了杯水。
季白摆摆手说不渴，想到拆了线之后小腿上可能会出现像蜈蚣一样的疤，太阳穴直跳。
“蜈蚣，多丑啊。”
“不丑。”
“肯定丑。”
“真不丑。”
牧霖也不咋会安慰人，来来回回就会说句不丑，季白撑开眼皮问：“到时候看吧，实在不行，我就去纹个身？遮一下？”
“也可以，你想纹什么？”牧霖问。
“龙？虎？要不我去纹个大花腿？”
牧霖皱了皱眉，明显不太认同，季白又说：“要不我还是直接纹个蜈蚣，顺着疤的方向？还省事儿。”
牧霖眉头越皱越深，季白笑了下说：“要不我还是纹个花吧。”
“什么花？”
“玫瑰？”
牧霖点头，“行。”
“红色的？”
“行。”
是挺坏的
牧霖在病房里一直进进出出，季白没见他闲下来过，屁股就没挨过板凳一下。
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，要挂的吊水还有两瓶，只要挂完药水出去喊护士进来换药就行了。
但牧霖一直在找事儿做，一会儿去给季白买东西，一会儿又去打热水，给他擦擦身上沾的泥跟草叶。
牧霖身上的衣服也不干净，自己在水房里胡乱洗了洗，胳膊跟脖子上的水也没擦，半个多小时水倒是干了，又出了一身汗。
实在没事儿可干了，他也坐不下来，在病房里走来走去，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焦躁。
季白等到那阵钻心的疼劲儿稍微好了一点，才猛地反应过来，牧霖这是在自责，他只能这样忙来忙去，不停地为他做点儿什么心里才会好受一点。
季白明白之后就不停支使牧霖干这干那，牧霖既然闲不下来那就不闲着，总比自己闷在心里胡思乱想要强。
“牧霖，你帮我擦擦腿吧，纱布下边还有点血，看着吓人。”
季白小腿跟脚踝上已经干了的血迹看起来还是刺眼，牧霖刚刚也想给季白擦，但怕碰到他腿上的伤口弄疼他，季白现在说了他才动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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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，季白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安慰牧霖。
牧霖下山一直心不在焉，走过一片比较深的草丛，牧霖一脚踩上去，脚下一空。
原来不是草，是被草遮住的一个深坑，牧霖整个人往前倾，眼瞅着就要掉下去了。
季白一把拉住牧霖胳膊，但他的身侧没有什么能让他抓的东西，季白跟牧霖一起掉了下去，手上只薅掉了一把青草。
坑并不太深，但也有一人高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偷猎的孙子挖的。
季白看到了边缘闪着亮的铁丝，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。
刺啦一声，紧接着季白感觉到小腿一阵刺痛，一股热流涌了出来。
“季白？你怎么了？”
“嘶……”季白疼得呲着牙，伸手去摸自己的腿，只摸了一手血，“操……真他妈的疼。”
牧霖扶着季白胳膊，从包里摸出手电筒，往身边一照，灯光一下子就照到了季白的腿，牧霖跟着倒吸一口气。
季白雨衣跟裤子已经被扎在坑里的铁丝划烂了，右腿小腿也被划开了很长一道口子，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淌，小腿上都是血，白球鞋也被染红了，看着触目惊心。
“你别动。”牧霖小心拖着季白脚，把他腿搭在自己腿上。
牧霖又脱了雨衣跟上衣，一开始因为动作有点急，几次雨衣都没脱下来，最后直接用力把雨衣撕了。
季白疼得直冒汗，额角起了青筋，张着嘴大口呼吸，同时借着手电筒的亮光，从头到尾仔细看了看牧霖，问：“你呢？你没事儿吧？”
“我没事儿，”牧霖小心握着季白脚踝，“你先忍着点，我给你包一下。”
季白点点头，撑着胳膊往后仰了仰，侧脸贴着牧霖肩膀。
只要牧霖没事儿就好，他已经重来了一回，不能什么都改变不了，上一辈子的事，绝对不能重演。
牧霖不知道季白心里想的，他把自己衣服撕成几条，先擦了擦季白腿上的血，看清外翻的伤口，呼吸一滞，捏着布条的手指发酸。
“没事儿，”季白下巴在牧霖肩膀上蹭了蹭，“你给我包，包完我们还得上去。”
牧霖用手里的布条小心给季白包好腿，最后又小心系了个结。
牧霖先在底下拖着季白，半举半抱着，季白先爬了上去，又把牧霖拉了上去。
牧霖背着季白下山，这回一步一步走得十分仔细，一点儿也不敢大意。
“疼吗？”牧霖走了几步问。
“还，行。”季白闭着眼趴在牧霖背上。
“抱歉，我刚刚有点走神，那条路我很熟了，我知道那边有个坑，刚刚草有点深，我没仔细看。”
“没事儿，”季白还闭着眼，“我自己能走，要不你放我下来吧。”
“快到了，我背着你，下山之后先送你去医院。”到了平缓一点的坡路，牧霖几乎是小跑着下去的。
最后季白腿上缝了十六针，打了破伤风，挂着吊水躺在病床上，看着病房窗框的眼神也有点涣散。倒不是因为失血过多，也不是因为疼的，就是想起来自己小腿上缝了那么多针，有点儿心堵。
季白躺了半天，终于叹了口气，换了个姿势，有气无力地开口：“完了，这回要留疤了。”
“没事儿，现在很多去疤的东西。”牧霖只穿了一个背心，来回走了一圈，最后给他倒了杯水。
季白摆摆手说不渴，想到拆了线之后小腿上可能会出现像蜈蚣一样的疤，太阳穴直跳。
“蜈蚣，多丑啊。”
“不丑。”
“肯定丑。”
“真不丑。”
牧霖也不咋会安慰人，来来回回就会说句不丑，季白撑开眼皮问：“到时候看吧，实在不行，我就去纹个身？遮一下？”
“也可以，你想纹什么？”牧霖问。
“龙？虎？要不我去纹个大花腿？”
牧霖皱了皱眉，明显不太认同，季白又说：“要不我还是直接纹个蜈蚣，顺着疤的方向？还省事儿。”
牧霖眉头越皱越深，季白笑了下说：“要不我还是纹个花吧。”
“什么花？”
“玫瑰？”
牧霖点头，“行。”
“红色的？”
“行。”
是挺坏的
牧霖在病房里一直进进出出，季白没见他闲下来过，屁股就没挨过板凳一下。
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，要挂的吊水还有两瓶，只要挂完药水出去喊护士进来换药就行了。
但牧霖一直在找事儿做，一会儿去给季白买东西，一会儿又去打热水，给他擦擦身上沾的泥跟草叶。
牧霖身上的衣服也不干净，自己在水房里胡乱洗了洗，胳膊跟脖子上的水也没擦，半个多小时水倒是干了，又出了一身汗。
实在没事儿可干了，他也坐不下来，在病房里走来走去，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焦躁。
季白等到那阵钻心的疼劲儿稍微好了一点，才猛地反应过来，牧霖这是在自责，他只能这样忙来忙去，不停地为他做点儿什么心里才会好受一点。
季白明白之后就不停支使牧霖干这干那，牧霖既然闲不下来那就不闲着，总比自己闷在心里胡思乱想要强。
“牧霖，你帮我擦擦腿吧，纱布下边还有点血，看着吓人。”
季白小腿跟脚踝上已经干了的血迹看起来还是刺眼，牧霖刚刚也想给季白擦，但怕碰到他腿上的伤口弄疼他，季白现在说了他才动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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