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二次伤害
[小说
“我看了你的那本小说，嗯，就是那本《未寄出的情书》。”
七月手一抖，大惊道：“你这家伙……什么时候看的？！”
“今天白天无聊的时候啊，不过……抱歉啊，我看的是网上的电子版，不过这两天我肯定会去书店买一本自己留着收藏，给你贡献一点版税的~”
“谁缺你那点版税！你没事看那书干什么啊！”
“当然是因为好奇啊，想要更了解一下你嘛。”
“呜呜呜唔唔——好丢人啊！！！”七月松开了揪着顾北衣服的手，自暴自弃般地双手捂住脸，发出了无助的悲鸣。
“你至于那样吗？我觉得那书写得很不错啊？情感描写特别真挚，特别是结局，简直虐到连我都想打你。尤其是笔名叫做‘七月’，小说的主人公偏偏也叫‘七月’，感觉完全就是作者的个人经历，特别有真实感啊。”
“算我求你了，闭嘴吧。我一点都不想谈论任何关于那本书的事情！”
“喂，至少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？这本书里写的东西，是真事吗？”
“三分真事，七分虚构吧。不……怕是连三分真事都没有，顶多就一分吧，里面全部都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而已。”
顾北盘腿坐了起来，并向七月问道：“是嘛……我有一些挺在意的事情啊。比如说，书里说，女主最后发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‘肌萎缩侧索硬化’，俗称的‘渐冻人’，也就是霍金那个病，肌肉会渐渐无力、萎缩，最后直至呼吸衰竭，这个事……是真的吗？”
“我现在就可以狠狠地再踹你几脚，踹到连你妈都不认识你，这样你还会怀疑我有那个病？”七月抬脚对顾北威胁道。
“这样啊，是假的么……”顾北十分安心地，长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“因为你对于这个病的描写实在太过真实了，走路的时候无故跌倒，连筷子都握不稳，声音开始一点点变得嘶哑，甚至到清楚地发音都变得困难……那种意识完全清醒，感觉不到任何痛苦，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逐渐地、一步步变得无法动弹的感觉……我看的时候都一直在为女主感到心疼，同时也情不自禁地会想，这么细致的描写，会不会其实是真的……这个是你编出来的情节真是太好了啊~”
七月敏锐地捕捉到，顾北刚刚担忧自己的神情绝非作假，在自己说自己没病之后，他彻底放松然后安心下来的样子，竟然会让自己的心里面莫名觉得暖暖的。但是这种感觉七月是绝对不会在口头上承认的，她只会用带有讽刺的话语回怼过去，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情。
七月移开眼神说道：“哼，连小说和现实都分不清，真是蠢到不行。”
“可是……你这家伙，刚刚有那么一瞬间窃喜了一下吧？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
“不不不，真的有，我关心你还是让你很开心的吧？”
“并！没！有！！你不要给我自作多情！”
“真不可爱，小说里面的主人公‘七月’要比你这个七月可爱多了啊，纯真、纤细、满心渴望着美好的恋情的少女，你在小说里也把自己给美化太多了吧？”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求别说！那个七月根本就不是我！说到底，那书根本就不是我写的，那是主人格写的小说！”
“嗯？墨墨写的？”
“嗯……准确地说，她在写这个小说的时候，我还没有出现呢……”
“也就是说……这个小说里的主角‘七月’，其实就是你的原型吗？”
“不是！我不承认！我才不是这个愚蠢又无脑的家伙！”
“看你这个反应……我感觉我好像说对了？从小说里来看，你应该是个‘恋爱脑’吧？所以才特别喜欢恋爱话题，看的全部都是言情小说，一到要商量情感问题的时候，你就马上跳出来了。而且我之前猜测，之所以你会掺合到荻雪和甄诚这件事里面来，也是因为你感觉到有共鸣感了吧？小说里面的那个七月，因为总是口是心非，关键的话永远说不出口，所以最后才是个悲剧。然后你看到甄诚过去的记忆里面，他也是不敢直说结果导致了悲剧，所以才会对他们的事情这么热心的吧？”
七月有些不情愿地承认道：“说得……大概没错吧……一开始的时候，我是很羡慕小雪的那种性格，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，都可以很清楚地表达出来，不会闷在心里。一旦察觉到对谁有了喜欢的心情，就会大胆地采取行动一往无前地去追求，虽然在方式上有很大的偏差，但是还是…………值得羡慕。”
七月抬起头，仰望起辽阔的，但是根本看不到几颗星星的夜空，话语中带着寂寥，“然后，就跟你说的一样。在看到你的室友的记忆里，他跟学姐的事情的时候，我确实有些共鸣吧。无论是总是回避、退缩的态度，还是最终令人遗憾的结果，甚至是传达不到的‘信’，都是一样的。所以说……我才想要帮些忙，想着能不能帮你的室友走出阴影，因为帮他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。只是……我们似乎选择了错误的做法。”
“错误的做法？”
“对。一开始我也在想，或许创造出一个和过去相似的情境，帮你室友把过去的遗憾弥补上，然后应该就结束了，不过从刚才的结果上来看，我们看来是做错了。把别人心中最隐秘的创伤给挖掘出来，赤裸裸地放在众人的目光下炙烤，却又任其流血而又没有任何的补救，这其实……是在二次伤害啊。”
这样一说，让顾北也开始觉得内疚了起来，“那样的话，我们还能做些什么补救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反正是想不到。交给小雪好了，我们还是别乱掺合了吧……”
“嗯……话说，我还有点比较在意的。你说……你跟甄诚他的经历有共鸣感，那么也就是说，小说里面写的是真的？那个男主真的存在？”
“嗯……那是主人格高中时的暗恋对象……”
“哇，好不爽。也就是说，小说里面那两个人那种似有似无的暧昧感也是真的？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主角的感受？这要是放在小说里面，那可是大大的毒点啊！”
七月白了顾北一眼，虽然本来她想下意识地说一句“谁管你的感受啊！”，但是那样又感觉实在太不近人情了，她歪过头去，小声地说道：“你大可以放心，主人格她高中三年都没有跟那个人说过一句话，顶多也只是远远地看着而已，小说里的情节只不过是高中时候的她的妄想而已，只有写情书这件事是真的，写了也从来没有寄出去过，只是自己藏着，最后还被爸爸给发现了……”
说这些话的时候，七月的心里简直无比烦躁，真是的，为什么我还要考虑那个垃圾的心情啊！而且这么说的话，不就好像是我自己在辩解我根本没有喜欢过别人一样吗？！简直不能再丢人！
不过，顾北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她说的话，他似乎在凝神想着其它的事情。
“那最后呢？”顾北突然问道。
“什么最后？”七月的心紧了一下。
“小说里面最后是个悲剧，现实里呢？你刚刚随口说过，甄诚和学姐最后的悲剧结局同样让你感觉到共鸣，对吧？联想到小说里那个突兀冒出来的‘渐冻症’，女主在肌肉日渐无力、萎缩的情况一点一点陷入绝望，最后在毕业式上祝福完男主后，一个人跑到了楼顶扔用一封封情书叠成的纸飞机，这个结局不管怎么想都充满了隐喻。昊哥也说过，人格的诞生……是为了承受痛苦，而你……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吧？”
七月垂下了眼睛，“你有的时候真的是意外的敏锐，说不定你很适合去当侦探？”
“到底发生什么了？”
“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，跟你室友他们那种死去活来的剧情完全不一样，我的事情很平淡，平淡得有些无聊。就是主人格她暗恋一个人，偷偷写了几封情书，被父亲发现之后被打了一顿，然后她暗恋的那个人也转学了，再然后我就诞生了，只是这样而已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顾北犹豫着说道，“你的样子看上去，完全不是‘只是这样而已’的样子啊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看上去是什么样子？”
“眼眶里含着水雾，嗓音变得低哑，双臂抱在胸前摆出了防御性的姿势，手在颤抖，还要我继续描述吗？”
“不，不用了。”
七月伸手擦了擦眼眶，抹了抹脸，似乎是想把自己的表情重新抹成一副扑克脸，她竭力用着冷静的口吻说道：“我知道你很好奇，但这事确实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，我也不太想和别人说这种事，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，只能换来一点点没有意义的同情，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。就像我们刚刚说的，把伤口重新挖出来然后置之不理，只会造成二次伤害而已。如果没有做好承担别人痛苦的心理准备，就不要去挖掘别人的痛苦。即便如此，你也想知道吗？”
顾北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好，你要给我负责。”
七月说完，突然开始脱自己的上衣。
顾北一下懵逼了，“等等等等等，七月……你要干啥？”
“给我老实闭嘴看着。”
时间已经是夏初了，七月的上身也就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袖T恤而已，脱去这件上衣，她的上身也就只剩一件印花的胸衣而已，大片的凝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外，让处男顾北看得咽了口口水，接、接下来……莫非是某种色色的发展吗？
七月看着顾北，她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缓缓地呼了出来，接着，她转过了身去。
这一下，倒吸一口冷气的人换成顾北了，之前他脑中所有旖旎的想象，此刻也瞬间全部不翼而飞。
在七月的裸背上，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，有的只是一道浅浅的红印，而有那么两三道却是如刀割一样深深地刻印进了皮肤中，不仅完全不会让人产生旖旎的念头，甚至显得有那么几分狰狞。
这、这章有3500字！我熬夜码的诶，就当作两更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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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手一抖，大惊道：“你这家伙……什么时候看的？！”
“今天白天无聊的时候啊，不过……抱歉啊，我看的是网上的电子版，不过这两天我肯定会去书店买一本自己留着收藏，给你贡献一点版税的~”
“谁缺你那点版税！你没事看那书干什么啊！”
“当然是因为好奇啊，想要更了解一下你嘛。”
“呜呜呜唔唔——好丢人啊！！！”七月松开了揪着顾北衣服的手，自暴自弃般地双手捂住脸，发出了无助的悲鸣。
“你至于那样吗？我觉得那书写得很不错啊？情感描写特别真挚，特别是结局，简直虐到连我都想打你。尤其是笔名叫做‘七月’，小说的主人公偏偏也叫‘七月’，感觉完全就是作者的个人经历，特别有真实感啊。”
“算我求你了，闭嘴吧。我一点都不想谈论任何关于那本书的事情！”
“喂，至少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？这本书里写的东西，是真事吗？”
“三分真事，七分虚构吧。不……怕是连三分真事都没有，顶多就一分吧，里面全部都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而已。”
顾北盘腿坐了起来，并向七月问道：“是嘛……我有一些挺在意的事情啊。比如说，书里说，女主最后发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‘肌萎缩侧索硬化’，俗称的‘渐冻人’，也就是霍金那个病，肌肉会渐渐无力、萎缩，最后直至呼吸衰竭，这个事……是真的吗？”
“我现在就可以狠狠地再踹你几脚，踹到连你妈都不认识你，这样你还会怀疑我有那个病？”七月抬脚对顾北威胁道。
“这样啊，是假的么……”顾北十分安心地，长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“因为你对于这个病的描写实在太过真实了，走路的时候无故跌倒，连筷子都握不稳，声音开始一点点变得嘶哑，甚至到清楚地发音都变得困难……那种意识完全清醒，感觉不到任何痛苦，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逐渐地、一步步变得无法动弹的感觉……我看的时候都一直在为女主感到心疼，同时也情不自禁地会想，这么细致的描写，会不会其实是真的……这个是你编出来的情节真是太好了啊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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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不可爱，小说里面的主人公‘七月’要比你这个七月可爱多了啊，纯真、纤细、满心渴望着美好的恋情的少女，你在小说里也把自己给美化太多了吧？”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求别说！那个七月根本就不是我！说到底，那书根本就不是我写的，那是主人格写的小说！”
“嗯？墨墨写的？”
“嗯……准确地说，她在写这个小说的时候，我还没有出现呢……”
“也就是说……这个小说里的主角‘七月’，其实就是你的原型吗？”
“不是！我不承认！我才不是这个愚蠢又无脑的家伙！”
“看你这个反应……我感觉我好像说对了？从小说里来看，你应该是个‘恋爱脑’吧？所以才特别喜欢恋爱话题，看的全部都是言情小说，一到要商量情感问题的时候，你就马上跳出来了。而且我之前猜测，之所以你会掺合到荻雪和甄诚这件事里面来，也是因为你感觉到有共鸣感了吧？小说里面的那个七月，因为总是口是心非，关键的话永远说不出口，所以最后才是个悲剧。然后你看到甄诚过去的记忆里面，他也是不敢直说结果导致了悲剧，所以才会对他们的事情这么热心的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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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最后呢？”顾北突然问道。
“什么最后？”七月的心紧了一下。
“小说里面最后是个悲剧，现实里呢？你刚刚随口说过，甄诚和学姐最后的悲剧结局同样让你感觉到共鸣，对吧？联想到小说里那个突兀冒出来的‘渐冻症’，女主在肌肉日渐无力、萎缩的情况一点一点陷入绝望，最后在毕业式上祝福完男主后，一个人跑到了楼顶扔用一封封情书叠成的纸飞机，这个结局不管怎么想都充满了隐喻。昊哥也说过，人格的诞生……是为了承受痛苦，而你……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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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底发生什么了？”
“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，跟你室友他们那种死去活来的剧情完全不一样，我的事情很平淡，平淡得有些无聊。就是主人格她暗恋一个人，偷偷写了几封情书，被父亲发现之后被打了一顿，然后她暗恋的那个人也转学了，再然后我就诞生了，只是这样而已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顾北犹豫着说道，“你的样子看上去，完全不是‘只是这样而已’的样子啊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看上去是什么样子？”
“眼眶里含着水雾，嗓音变得低哑，双臂抱在胸前摆出了防御性的姿势，手在颤抖，还要我继续描述吗？”
“不，不用了。”
七月伸手擦了擦眼眶，抹了抹脸，似乎是想把自己的表情重新抹成一副扑克脸，她竭力用着冷静的口吻说道：“我知道你很好奇，但这事确实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，我也不太想和别人说这种事，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，只能换来一点点没有意义的同情，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。就像我们刚刚说的，把伤口重新挖出来然后置之不理，只会造成二次伤害而已。如果没有做好承担别人痛苦的心理准备，就不要去挖掘别人的痛苦。即便如此，你也想知道吗？”
顾北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好，你要给我负责。”
七月说完，突然开始脱自己的上衣。
顾北一下懵逼了，“等等等等等，七月……你要干啥？”
“给我老实闭嘴看着。”
时间已经是夏初了，七月的上身也就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袖T恤而已，脱去这件上衣，她的上身也就只剩一件印花的胸衣而已，大片的凝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外，让处男顾北看得咽了口口水，接、接下来……莫非是某种色色的发展吗？
七月看着顾北，她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缓缓地呼了出来，接着，她转过了身去。
这一下，倒吸一口冷气的人换成顾北了，之前他脑中所有旖旎的想象，此刻也瞬间全部不翼而飞。
在七月的裸背上，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，有的只是一道浅浅的红印，而有那么两三道却是如刀割一样深深地刻印进了皮肤中，不仅完全不会让人产生旖旎的念头，甚至显得有那么几分狰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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