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_美人灼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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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

  晏明婉并未完全晕去,她虽有意识,但身上不得劲,怎么也动弹不了,隐隐约约间,她看见自己被一个力大如牛的黑衣女子扛着跑,仿佛绕过几个回廊,然后进了处黑乎乎的暗室。

  她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黑衣女子狠狠扔掉。

  寒凉透骨的冰水从四面八方袭来,晏明婉一个激灵,彻底清醒。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凹进去的水坑中,求生欲望让她挣扎着四肢使劲儿划,口鼻中也不知呛进去多少水。

  “水不深,淹不死你。”黑衣女子一边锁牢门,一边冷声呵斥:“站起来!”

  晏明婉闻言,忙伸直了腿,脚尖果然触到坚硬的地砖,她摇晃着站起身,这才发现水只到她膝盖处,虽然如此,但这水的味道极腥,让人闻之欲呕。

  “这位姐姐,你别走。”晏明婉含着泪,慢慢地朝铁笼口走去,她哭的直咳嗽,抓住铁栏杆,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上面站着的黑衣女子,委屈道:“魏叔叔要关我多久啊?这儿好黑,我害怕。”

  黑衣女子不屑地白了眼晏明婉,冷笑数声:“大人的心思,岂是我们敢揣测的,他既要你在水牢冷静,你就乖乖待着!”

  说罢这话,黑衣女子拧身就走。

  石门关闭时发出沉重的轰隆声,不过很快地牢就恢复了安静,只能听见滴水声。晏明婉收起楚楚可怜,抹干脸上的残泪,冷眼打量她所处之地。

  这处水牢不大,仿佛是从平地向下挖掘而成,四壁是用巨石垒起来的,许是经历的年月长,再加上潮湿,有些地方都长出了滑溜溜的青苔。入口的墙上挂着盏昏暗的油灯,只能照亮寸许之地。

  关她的铁牢笼有婴儿手腕般粗的,上面布满了锈斑,而漫过她小腿的水也好似有很长时间未换过了,颜色碧绿,还漂浮着木屑,闻着有股腐烂的鱼腥味。

  身上还热,口里也干,她想喝水,凉水。

  躁动的欲望还是很强,晏明婉忍不住抬腿轻蹭铁栏杆,胡乱揉着还未长起来的双.乳,她甚至想自己用手指解决。手刚从亵裤伸进去,女孩心一惊,忙撤了出来。

  她现如今是处子之身,方才手又沾过许多脏东西,这般贸然去弄,定会染病,上辈子吃的苦还不够么,还想腐烂流脓么?

  啪啪!

  晏明婉狠劲儿扇了自己两巴掌,疼痛让她稍微冷静下来。她挣扎着朝石壁那边走去,脸和身子全贴了上去,让凉意一丝丝渗入体内,登时就舒服了不少。

  也不知过了多久,身上不再燥热,温度慢慢降了下来,她开始发冷,小腿长时间在水里泡着,早已没了知觉,可是上身冷的要命,但她现在只穿着肚兜和亵裤,无奈之下,只有将发髻拆开,让长发披散下来,希望稍稍御寒。

  在这脏水里,人是万万不能坐进去的,她站的太累了,便将背撑在墙上,微微屈膝,让紧绷的腿能歇会儿。

  晏明婉想着那会儿发生的事,仍心有余悸。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,魏仑在几番威逼试探后,也拿不定主意了,无法判断她是装傻还是真的仅仅是个小孩子,否则刚才在厅了就会宰了她,何至于把她关起来。

  现在唯一让她搞不懂的就是顾召南,想不通啊,顾召南为何要多此一举,向魏仑揭发她呢?这男人性子狠辣果断,如果怀疑她那晚醒着,为什么不自己动手?

  不过他既然如此做,肯定于他是有好处的。

  正在此时,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。

  晏明婉无奈摇头笑笑,一手叉腰,另一手隔着肚皮戳胃,故作生气:“你呀,能不能争气点,就别抱怨了。等姐姐出去后,一定好好用八大海碗的肉来伺候你。”

  说完这话,女孩噗哧一笑,这或许就叫苦中作乐吧,哎,这回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娘亲了。

  忽然,石门被人从外面推开,没一会儿就进来个高大的男人。

  晏明婉又紧张起来,看清了,是魏仑!

  他头上带着水貂毛的帽子,身上穿了件红狐皮拼缝的大氅,左手端着个烛台,右手托了个木盘,从台阶慢慢走下来。

  “叔叔!”

  晏明婉急忙往过走,可腿早都僵硬,她一个没留神,跌进水里,女孩急忙爬起来,踉跄着半游半爬过去。

  “好孩子,让你受苦了。”魏仑也不介意水牢的肮脏,他直接盘腿坐到地上,手从铁栏外伸进去,温柔地抚摸女孩的青丝,轻声问道:“现在感觉怎样?药劲儿应该过了吧。”

  “嗯!”

  晏明婉忙点头,她急切地仰头看着魏仑,问道:“叔叔,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,这又脏又臭,还特别黑,我害怕。”

  “是吧。”魏仑笑了笑,他将跟前放的饭和筷子端起,给牢里的女孩递进去,叹了口气:“早都饿了吧,瞧叔叔给你带什么好饭了,快吃吧。”

  晏明婉就像疯子一样抢过碗筷,拼命往口里塞,她是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,可就在此时,女孩忽然闻见这饭里仿佛有一股极细的香味,很是熟悉,好像在哪儿闻过。

  “怎么了?”魏仑看见女孩忽然不吃了,笑问道:“不好吃么?这可是御厨精心烹调的菜,美味极了。”

  晏明婉哇地一声吐了,她猫着腰将口中的肉和饭全吐进水里,因为她想起来了。

  还记得她刚刚重生醒来的那夜,在灵堂见到父亲的遗体,当时父亲忽然流血泪了,异香异气,和魏仑此时给她的饭中香味一模一样!

  这阉狗好狠,想毒死她!

  怎么办,冷静下来,这饭无论如何是不能吃的,否则不就和父亲一个下场了么?

  “孩子,你怎么了?”魏仑轻拍着女孩的背,关切地问。

  晏明婉咬咬牙,心一横,决定装到底!

  “叔,叔叔。”女孩仍干呕着,她抽泣着慢慢直起身子,泪眼盈盈地看面前的魏仑,哽咽道:“我吃不下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魏仑眼中闪过丝杀意。

  “我不由自主就会想起那只羊,难受。”说到这儿,晏明婉捂着心口,又呕了下。

  “确实是叔叔做的太过,吓着你了。”魏仑默默从女孩手中接过碗筷,随意撇在一边,他歪着头,借着烛光打量晏明婉。

  她脸上的红妆已经褪去,小脸惨白得可怜,无辜的大眼含着泪,长睫毛上好似也沾上了些,纯白的肚兜因浸了水,现如今有些透,隐约能看到胸前春.光。有些青涩,但很诱人。

  只见晏明婉又往前凑了些,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个傻孩子:“叔叔,婉婉有个问题要问您。”

  “你说。”

  “您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事。”晏明婉咬了下唇,神色似乎有些惧怕,可她接着说:“婉婉感觉您是个好人,或许是听了什么人的挑唆吧。”

  “你说,我是个好人?”魏仑来了兴致,笑问道。

  “嗯。”晏明婉忙点头:“爹爹活着的时候老说我是个小笨蛋,性子直,很容易得罪人。”女孩说到她父亲时,哭的伤心:“虽然您方才那般对我,可终究没把我怎么样,也没叫那些侍卫欺负我,还来给我送饭。如果婉婉以前得罪过您,现在给您道歉,您能原谅我么?”

  “还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孩子。”魏仑笑着拍拍晏明婉的头,他看上去好像很累,眼珠子也有些发红。不过很快,他勾唇笑的有些坏:“我强迫你穿红嫁衣,还摸了你,你不生我的气么?”

  “有点。”晏明婉低下头,有些恼:“我小时候偷偷看到爹抱着娘,不仅摸她,也亲她,我想大概您也喜欢婉婉吧,所以才,”

  魏仑淡淡一笑:“我是太监,不可能喜欢女人的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晏明婉装作懵懂之样,看着面前的魏仑,道:“太监为什么不能喜欢女人?”

  “没人告诉你,太监身上少了点东西么?”

  “少了什么?”晏明婉心里冷笑,她怎么会不知道,当然是命根子喽。

  魏仑叹了口气,他的大手附上女孩侧脸,笑的凄凉:“少了个穿新郎官衣裳的机会。”

  晏明婉面上虽然天真无邪,可心里都快笑死了,她好似明白为何这阉狗在府里养那么多美人、小奴,为何让逼她穿红嫁衣,为何给她下药,看着她发·浪却不叫人碰她。

  这不就和他一样么,残缺,心有余而力不足,永远体会不到男女欢乐。

  “您的手怎么有些抖。”晏明婉抬起胳膊,小手附在魏仑的大手上,女孩迟疑了下,柔声问道:“您眼中怎么有泪,不快乐么?”

  魏仑忽然打开女孩的手,身子连忙往后躲闪:“怎么会,我有信仰,即使身在地狱般的黑暗,也很快乐。”

  “信仰?什么是信仰?”

  “信仰就是支撑你活下去的念头。”魏仑两眼充满了神采,笑着回答。

  晏明婉忽然懂了,这阉狗是燕国人,他自残身躯混入赵国,步步为营往上爬,诛杀大臣,祸乱朝政,每日都活在战战兢兢中,他压力大,需要发泄,可发泄的时候又充满了自卑,这么多年也算难为他,如果没有对母国的信仰,想必早疯了吧。

  “孩子,你告诉叔叔,你有没有信仰?”

  “有啊。”晏明婉莞尔一笑:“我就想嫁个好男人,然后给他生儿育女,伺候他,吃吃喝喝,玩玩乐乐的过一辈子。”

  魏仑噗哧一笑,眼睛微眯,声音略有些冷漠:“那你想不想嫁给叔叔?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晏明婉咬着唇,面上有些迟疑,她心里一个劲儿告诉自己:谨慎,谨慎,这阉狗在给你挖坑,别答应太早。

  “我如果不答应,你还会放我出去么?”

  魏仑一笑,并不答话。

  “那你让我想想吧。”晏明婉低头把玩着头发,看上去有些纠结。

  “好,你慢慢想吧。”

  魏仑笑着起身,他弯腰端起烛台和碗筷,转身往出走,不过走到门口时,他忽然停下脚步,有意无意地说了句:“你知道么,如果你刚才一口答应,我就会生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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